今天要為大家分享的,是一本被評為百大最佳小說的著作「動物農莊」,本書於1945年出版,作者喬治歐威爾,當時因為對於英國當權者,為了諂媚蘇聯政府,而對於蘇聯政府所做的政治鎮壓及清算活動隻字不提,大表不滿,但礙於現實,作者又不能夠明目張膽的對於英國政府進行批判,於是作者巧妙的利用一個農莊當中所發生的衝突事件,來凸顯趨炎附勢的知識份子們的愚昧及懦弱,也利用農莊中動物們的互動,編織成一則共十個章節的警世寓言。
「同志們,我現在要問的是,活著的意義是什麼?讓我們面對現實吧,我們的一生既悲慘又辛勞,而且稍縱即逝。」一頭叫做老少校的白色老豬,安坐在穀倉內的高台上,儀表堂堂的對著農莊內的所有動物發表著他的演說,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少校昨晚做了個怪夢,這讓他領悟到了一些事情,必須要跟所有動物分享。
「我們每天所得到的食物只夠滿足身體的基本需求,我們當中比較有力氣的總是被工作折磨得精疲力盡,一旦我們不再有用處,馬上就會遭到殘忍屠殺,英格蘭所有動物在滿周歲後都忘了,什麼是快樂,什麼是悠閒。在英格蘭,沒有一隻動物是自由的,動物的生活等於悲慘與壓榨,事實擺明了就是如此。」
「是不是因為我們居住的土地不夠肥沃,所以這裡的動物無法舒適的生活?不是這樣的,同志們,絕對不是,英格蘭的土壤肥沃,氣候良好,也因此物產豐富,我們應該會生活的不但舒適、而且有尊嚴,那麼,為什麼我們還是過得這麼悲慘呢?那是因為我們辛苦生產的成果幾乎都被人類偷走了。同志們,我們所有的問題都有一個共同的答案,這個答案,就是人類。人類是唯一真正的敵人,只要把人類趕走,身體的飢餓、勞力的壓榨,這些問題就能夠從根本解決,不再出現」
「現在,同志們,我要跟你們說我昨晚所做的夢,我實在,不知道如何描述,這個夢是關於人類消失以後的世界,而且讓我想起一件早已遺忘的事情。許多年前,當我還是頭小豬時,我的母親,跟其他母豬曾經唱過一首歌,我想這首歌會在很久以前的動物口中傳唱,但好幾個世代以來已經被大家所遺忘,同志們,我現在就為你們唱這首歌,我老了,嗓子啞了,但你們自己可以唱得更好聽,這首歌叫做《英格蘭之獸》
老少校清了清喉嚨,唱起了這首歌,歌詞描寫著人類的暴政終將垮台,富饒的英格蘭將只有動物們的足跡,而為了這天的到來我們需要努力,為求成功在所不惜。這首歌讓動物們無比激動,完美的合唱聲響遍農莊,也驚醒了農場主人,他嚇得對空鳴槍,所有的動物也只好就此散會,回到自己睡覺的地方。
老少校過了沒幾天便在睡眠之中安然過世,但老少校的一席話卻讓比較有智慧的動物對活著產生了嶄新的看法,他們不知道老少校的預言何時會來臨,但他們清楚自己有責任為抗爭做準備,而這任務就交付到同樣身為豬的拿破崙、雪球跟尖叫者的身上,他們將老少校的教誨仔細整理成一套完整的思想系統,稱之為《動物主義》,每個星期總會花上好幾晚,向其他動物闡述動物主義的信條,而局勢似乎站在他們這邊。
農場主人雖然是個苛刻的傢伙,但卻也是一個能幹的農夫,可是這陣子卻在走霉運,自從官司打輸賠了一筆錢後,農場主人灰心喪志,常常酗酒,而他的手下既懶散又不誠實,農田裡充滿雜草,動物也都吃不飽。
到了六月,即將進入乾草收割期,農場主人仍舊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,完全忘記要餵食動物,回家便在客廳沙發上呼呼大睡,動物一直到晚上都沒吃飯,餓得受不了了,便撞開了糧倉的大門,各自去找食物吃,而這時酒醉的農場主人突然清醒,帶著手下趕到糧倉,拿起皮鞭便是一陣亂抽,飢餓的動物忍無可忍,便不約而同的撲向他們,發狂的動物頭頂腳踢,撞得農場主人眼冒金星,魂不附體,連滾帶爬地逃出農莊,在動物回神過來之前,抗爭便已經成功,農莊只剩下動物了。
過了幾天,動物們還在慶祝自己的成功,豬隻已經搶先開始布局後續的工作了,最會寫字的白豬雪球將農場的名稱改成了「動物農莊」,並將動物主義的原則歸納成七條誡律,當作動物農莊內所有動物必須遵守的不變律法,在塗滿瀝青的牆上,雪球以斗大的白色字體寫下這七條誡律,內容是這樣的:
1.用兩隻腳走路的都是敵人
2.用四隻腳走路或是帶翅膀的都是朋友
3.不可以穿衣服
4.不可以睡在床上
5.不可以飲酒
6.不可以殺害其他同類
7.所有動物一律平等
動物過上了幾個禮拜的好日子,他們一起努力,一起打拼,運用勞力,照顾田地,分享糧食,均衡飲食,第一次有了作主的感覺,真好,大家都對於農場主人的離開感到開心,而為了讓動物們能夠更了解七條誡律,豬隻們也努力的教育其他動物們,但聰明才智各有不同,總有動物無法將簡單的七條誡律記起來,雪球只好宣布,七條誡律用一句話來說就是「四隻腳的都是朋友,兩隻腳的都是壞蛋」
雖然人類已經不在了,但糧食問題卻導致動物之間的糾紛,尤其是牛奶跟蘋果都只能分配給豬食用,這讓動物有所不滿,但小豬大聲公跟動物們說「同志們,希望你們不要以為我們豬這麼做很自私,許多豬其實不喜歡牛奶和蘋果,我自己就是如此,但我們是想要靠這些食物保持健康,牛奶和蘋果含有健康豬隻不可或缺的重要養分,如果我們病了,不能工作了,你們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?農場主人會回來!沒錯,人類會回來,同志們事實就是如此。」他搖著尾巴說「你們都不希望人類回來對吧?」這番言論讓動物們無話可說,而維持豬的健康很明顯是件重要的大事了。
夏天接近尾聲的時候,農場主人為了奪回農莊,找來隔壁農場的工人們,再次入侵了動物農莊,但動物們早有準備,雖然面對人類的棍子跟皮鞭,動物仍舊不是對手,但被打傷的動物卻也不是省油的燈,他們藉著數量優勢再次打跑了人類,而為了其他動物負傷的雪球,自然成為團隊中的領袖,獲得了「動物英雄一等勳章」。
雖然盼望人類消失,但是人類的智慧卻不能消失,缺乏栽種的知識,秋天的莊稼收成非常糟糕,眼看寒冷的冬天就要來了,在飢寒交迫的時刻,領袖間也出現了意見的分歧,雪球主張要興建現代的風車穀倉,他認為機械動力將可帶給動物們更好的生活品質,另一方面,拿破崙從來沒有規劃任何計畫,他只是一味的反駁雪球的計畫,認為風車不可行,動物們也各擁其主,兩派的分歧越來越大,最後只好採取人類的民主,投票制度。
投票前的政策宣揚時間,比起只會反對卻沒有任何規劃的拿破崙,雪球話語中勾勒出美好且富足的願景,不難看出,動物們大概已經心有所屬了,但就在此時,拿破崙發出了一聲詭異的尖叫,從農舍內衝出9條凶狠的大狗,朝著雪球撲過去,面對惡狠狠的尖牙,雪球只能尖叫著逃命,最後被大狗逼到圍籬間的洞穴中失去了蹤影,這些大狗回來順從的站在拿破崙身邊,就像是當初站在農場主人身旁的獵犬一般。
驅趕雪球的舉動,讓動物們嚇壞了,但政策宣傳部長,小豬尖叫者說:「拿破崙實際上從未反對過風車計畫,相反的,這個主意一開始就是他提出的,此外,雪球當初所提出的建設圖,其實也是從拿破崙的文件中偷走的。」有動物問到,那為什麼當初拿破崙要反對呢?大聲公一臉狡猾的說:「這就是拿破崙同志精明的地方,他看似反對風車,其實那只是要趕走雪球的手段,雪球是個危險角色,只會帶來不良影響。」動物們雖然不太懂他的意思,但他的語氣太有說服力,再加上旁邊有三條低聲鳴叫大狗,大家也就不再追問了。
這年冬天特別難熬,在拿破崙的要求下,動物們努力的蓋著風車,他們不但要擔心農場主人不知道何時會再次襲擊農莊,還要擔心雪球可能暗地裡破壞拿破崙的計畫,儘管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雪球了,但尖叫者不斷的跟他們表示,糧食缺少是因為雪球跑回來偷吃,風車進度拖延,是因為雪球在暗地裡干擾,動物們對雪球的怨恨越來越深,但還是努力不懈的為了自己的後代子孫,咬牙苦撐,因為他們知道,如果今天放棄了,那收割的就會是那些卑鄙的人類。
豬群為了確保農場的生活,費盡了苦心,他們將母雞生下的蛋,賣給了隔壁農場,以換取一疊被稱為鈔票的白紙,而就在此時,豬群卻成群結隊的搬進了農舍當中居住,當動物們對於這件事提出疑惑時,尖叫者便前來開導說,「我們豬群現在睡在農舍的床上對吧?這有何不可?床不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嘛,正確來說,馬廄內的稻草堆也是床,法律禁止的是床單,因為這是人類發明的東西,我們雖然也都睡在毯子裡,卻也只是因為我們平時用腦過度,需要有個能夠安靜休息的地方,你們不會想讓我們累到不能工作吧?你們都不希望人類回來,對吧?」
母雞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們被送走,悲憤難耐,他們鼓譟,他們串聯,他們被拿破崙養的大狗殺害,處決這件事,在動物們的心中產生了巨大的陰影,他們想起七條誡律當中所說的,不可殺害同類這一條,於是動物們帶著唯一識字的白羊,來到寫著七條誡律的牆邊,「不可無故殺害其他同類。」白羊慢慢地唸著牆上的字,所有動物都很吃驚,為什麼記不起來「無故」這兩個字呢?但是他們唯一可理解的是,拿破崙並沒有違反戒律,因為他驅趕雪球及處死母雞們,都是有正當理由的。
有時候,動物們覺得自己的工作時間變長了,食物配給卻不比以前的時代要好,但在每周日的早餐時間上,尖叫者總會拿出一長串紙條,念出上面有關的數據,證明所有的產量都有成長,動物們沒有理由不相信他,因為他們也記不得抗爭前的食物生產狀況,但他們有時候還是會希望能少點數字,多點食物。
某天拿破崙搖搖晃晃地從屋內出來,他氣若游絲,好像即將往生,動物們探詢他發生了什麼事情,才發現他喝了半罐威士忌,大家只顧著照料拿破崙,當天晚上卻發生了個怪事,他們聽到一聲轟然巨響,發現在寫著七條誡律的牆邊,有一把折斷的梯子,而尖叫者就倒在梯子旁邊,手上還拿著刷子,旁邊撒著白色油漆,大家趕緊把尖叫者扶回屋內,只有白羊盯著牆上的誡律看,才發現,牆上的誡律不是不能飲酒,而是不能飲酒過量。
很多年過去了,壽命較短的動物先後死去,記得抗爭時發生了什麼事的,大概就剩下豬了,沒有一個動物在死前能夠真的安然退休,儘管又老又疲憊,大家還是必須每天辛苦工作,某一天,一個驚奇的畫面出現了,一頭豬正在用後腿走路,他上半身穿著衣服,前腳夾著皮鞭,看起來就像是人類,正當大家想要表達意見時,羊群們突然齊聲大喊「四隻腳的都是朋友,兩隻腳的是朋友中的朋友」,動物們都驚呆了,只見尖叫者慢慢走來跟大家解釋,今天要與市區的人類簽訂重要的合作協議,每個參與者都要盛裝出席,不可怠慢,而這正是為了活動做的預演,動物們跑向寫著誡律的高牆,懇求唯一識字的老毛驢為他們講解誡律的內容,老毛驢從不對這樣的事情發言,但這次他緩緩地唸出誡律的內容,只有一條「所有動物一律平等,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為平等」。
當天晚上,豬群與人類一起舉杯,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,人人的酒杯當中裝滿著葡萄酒,農舍當中燈火通明,布置的美輪美奐,餐廳裡響起熱情的喝采,而外頭的動物盯著裡頭看,他們覺得有些不對勁,豬的臉是不是變了?外頭的動物看看豬又看看人,看看人又看看豬,眼前已經是豬人難辨。
在四分之三個世紀前寫下的小說,居然會與我們目前的生活如此的近似,但也帶給我更多的反思,我們總是讚頌著自由,但心中對於控制的慾望,卻從來沒有停過,本書閱讀起來章節段落分明,節奏明快,全書只有133頁,是本非常適合閱讀的小品。
2010年由城邦出版社所出品的版本當中,還收錄了當時迫於情勢而被刪除的作者序,「因為我們真正的敵人是隨波逐流,不管對當下思想認同不認同都隨之起舞的應聲蟲,如果自由意味著什麼,那就是向大眾訴說他們不想聽的話的權力」
無論你是否已經看過這本經典著作,在動盪的這個時代,再次閱讀,也會有新的一種體悟。
那個9分半尖叫者的聲音好欠揍呀!與旁白的切換恰到好處,但聽到後來已在期待尖叫者多說點話,好帶來故事張力,哈,謝謝說故事的天空!好聽的故事!!
回覆刪除有趣,同時也很感慨...
回覆刪除說故事的天空以簡潔敘事,展現故事張力,帶領聽眾重溫經典故事~精彩萬分!
回覆刪除了解歷史是不想重蹈覆徹。
然而,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,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學到任何教訓。
難道,這就是人類的宿命?!